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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sasz|Katerina.

◎Victor Zsasz X Margaret Trish


*夏风惊梦联文,不用任何辞藻去堆,脑过完整故事线,这篇只能算是女主人生里的一个片段。

*全文9.4k+,缺点在于不存在任何谋篇布局


▲上一棒@Gingerbeer 

▼下一棒@Lily  













00.

身为哥谭后街区最漂亮的孩子,Margaret Trish总是能顺理成章地成为人群的中心;只要她眨眨眼睛,大人们就会鬼迷心窍地接过碗,为她盛上第二份救济粥,然后或许是更多。这招总是屡试不爽。也正因为如此,Trish从小就深谙一个道理:金钱和美酒都应当是属于她的。


——如果得不到,那就应该去抢。









01.

我要讲的这个故事发生在夏天,但那并不重要,所以你最好也别抱着太多的期待。这个故事里并没有臭烘烘的青少年们挤在一起谈情说爱,也没疯狂的男男女女为了他们的情人寻死觅活。——如你所见,我们今天不谈论爱情。


一个故事总得有主角,正如在一堆人里必须出现一个或两个强者来得到那块唯一的面包。现在你已经认识了Margaret Tirsh。就像引言里说的,Trish是个美人儿,她在第二次见面时得知了另一个主角的名字,Victor Zsasz。


——准确来说算不上“见面”。彼时她正站在Flacone身后,那是她最新的情人,也是她最满意的一位。他得到她的过程非常有趣,我们有空会详细说说这个故事。


总之,他们当时正在调情。通常来说这都带有目的性,Trish在当时凭借着甜言蜜语距离得到Flacone西区的部分资产仅有一步之遥,这将会是她实现蚕食Flacone家族宏伟蓝图的第一步。——但显然有人意识到了这一潜在的危机,所以由仆人呈上的一封信纸打断了他们。


男仆在Trish恼怒的注视下倒退着走出书房,有时候时机是很重要的,他当然不知道自己在片刻之间抹除了Trish几个月以来的多少努力。那个年龄能被她当做父亲的老头在他离开后便很扫兴地展开了信封,Trish不得不俯身用一个亲吻试图吸引回Flacone的注意力。


那不太成功。Flacone敷衍地侧过头亲了亲她的头发,男人满脸的胡子叫她不太舒服。Trish微微侧过头,Victor Zsasz,她看到这个名字用夸张的花体字被写在落款处。


-


那是一封请假信,叫Victor的男人希望自己请假回家探望奶奶。Margaret花了点儿时间才能将记忆中的人脸和他的姓名对上号。一个光着脑袋的杀手,身上总是背着枪袋,毫无疑问地效忠于Flacone一家。——她对这点嗤之以鼻。


初次见面时,他们分别站在Flacone父女身边。——显然那个老头的大女儿对父亲的新情人颇有成见,对Trish翻了个白眼就很没礼貌地撞开她的肩膀径直走掉了。她不该总那么嫉世愤俗的,她当时想,这无论对哪一方都有弊无益。


站在蛮横大小姐身后的杀手显然清楚这个道理,所以他在经过Trish身边时依然会站立片刻,然后垂下眼帘,恭恭敬敬地叫她——“夫人”。


我们至今无法知道这一句究竟是出于情/趣还是对Flacone的忠诚,或许两者皆有。他本没说错什么,但是放在当时Trish会盖棺定论地宣布那句夫人是赤裸裸的挑衅,他显然是有意激怒她,因为这个称呼实在显得老气横秋。


通常来说这意味着多年以后的某一天Victor会受到来自她的伺机报复。她确实这么做了,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此时此刻在那个到处都昏暗的办公室里,Trish只是觉得他的姓氏好怪,她很快地从他的字迹上移开视线,实际上,早就顺理成章地将自己的的失败迁怒与他。


她那天晚上在卧室轻声咀嚼着他的姓氏,像弱电流一样划过她的嘴唇,又被苦涩地咽回肚子里。——Victor Zsasz,她在心里冷笑,这算什么名字?听起来简直就像某种电脑病毒。










02.

他们的第三次见面在夏天,一个露天游泳馆。


哥谭的夏天,有一部分人其实是不认同这类说法的,哥谭不应该拥有夏天。炎热的天气并不会让犯罪率有所降低,大部分人也都不会在意天气的变化,因为他们始终只有那么几套衣服。少有人会选择过品质生活,这让哥谭的气象站形同虚设。——不断升高的气温通常仅仅意味着路边的尸/体将会腐烂的更快,同时也更为容易招惹苍蝇。


若要说那是个游泳馆,实际上也不太准确。首先,它并不需要收费。Margaret Trish有资格说那儿的安全系统比哥谭的任何地方都要更差劲。他们假模假式的弄了个前台在那边,张贴出的收费价格咋一看还真像那么一回事,然而并没有人来应聘这么一个职位,你完全可以堂而皇之地从正门进进出出而不用支付给老板一毛钱。


第二,这个破地方根本没有更衣间,显然这得归咎于设计师的失误。他们放了个摇摇欲坠的牌子挂在那儿告诉你这里是游泳馆,但在多数人看来只是一个脏兮兮的水池子外面围着一圈生锈的铁栏栅。这就意味着你要么只能穿好泳衣再进来,要么就旁若无人的在泳池边上换衣服吧。——我们当然不能排除小部分的傻瓜会选择前者,但绝大多数人还是更愿意去一个真正的游泳馆游泳。


听到这里你或许会疑惑,Margaret Trish显然不属于傻瓜们,为什么会跑到郊区的脏水池子里头游泳呢?


多数人心怀同你我一样的疑惑。很久以后,在属于哥谭的“特里斯时代”来临时,这将成为哥谭市民茶余饭后的谈资。主流思想认为Margaret Trish曾经在那个荒废的游泳馆里埋葬了她儿时的情人。——人们都爱听荒诞的爱情故事。可至于真相是什么,那就只能留给世人猜测了。


-


Margaret Trish是在黄昏时分同他见面的。


人们说那是黄昏,说得冠冕堂皇,实际上只是一个刮着风的阴天。在那时没有瑰丽的晚霞,奇异的云朵,或者将落未落的太阳。什么都没有,那个地方荒凉,空荡荡,让她忘记这是夏天。她唯一看到的就是天空正在一点一点变成某种诡异的墨蓝色,她在池塘底部,没有月亮,于是坏掉的照明灯不停闪烁。她似乎能听见不太妙的电流的声音从脚底划过。


然后他从夜晚尽头浮现。


光线正在下落。从很远处的地方她看见他,铁艺栏栅将他的身影割裂成单薄的一片片,他黑色的西装同天空融为一体。Trish忽然感到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有什么将她的指尖托起来,像一缕幽灵。她没法说清,试图解释时身体已经从水里站起来。不断从发尖滴落下的水珠,她无法说那声音震耳欲聋,但依旧让人觉得脑袋昏昏。


她随手拿了一件衬衫披在身上,然而无事于补。它一点儿也不能起到本该有的的保暖作用。实际上,布料很快被水渍浸湿。蓝色的,黑色的,更像是抚着腰肢的一层雾,褶皱着贴在她的皮肤上,倒让那样的线条更为旖旎,叫她看向荡漾的水波里以为自己不像自己。


他们彼此相互靠近,最终双双停在栏栅后面。他身后开着远光灯的车成为唯一的光源,片刻照进她的眼睛里。他看到她的瞳孔好像猫咪那样骤缩,然后她凑的更近。她闻到Victor西装上残留的血腥凝固后的味道,泳池莫名的,经由劣质的硫酸铜消毒后的味道。


-


“夫人。”


Victor Zsasz来不及说出后文,因为他口中的夫人将手指穿过铁艺栏栅按压住他的嘴唇。他清晰地感受到她的指腹长时间浸在水中而泡起的褶皱的纹理;残留在她虎口的,正在被蒸发的水珠。她略有些尖利的指甲划过他的鼻尖和嘴角,然后扶住他的下巴。他的视线随之流转,最终垂眸看向她的掌心,得以将句子说完。


“老板决定今晚离开哥谭,所以我来接你。”


他提起Flacone时,Trish将另一只手也抚上他的脸颊,Victor下意识向她的方向侧过头。实际上说起的句子里并没有因果关系。他视线向下看到她的唇,接着是花掉的妆容,挂在她睫毛上颤抖的水珠。然后她轻声发出摇篮曲里才有的安抚,又飘渺又温柔,不真切,像一片丝绸。


她说,我们不聊他。


于是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但他抓不住。他清晰的知道横在他们中间的是什么,将她的鲜活抹消的一干二净。她应当有更宏伟的计划,但同他无关,计划里也没有他。她吻他,实际上是吻她自己按压在他唇上的拇指。像一条人鱼,将满身水汽推到他身上,最后笑嘻嘻地问他,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就像她醉了似的。


我是怎么找到你的?


他听后轻轻笑了一下,实际上答案早就已经清晰,背后的灯光让他的神色晦暗不明。——所以血腥味更浓了。











03.

那天之后,两人的关系逐渐开始往某种不健康的方向发展。她开始在Flacone不在的时候同他偷/情,地点往往是在新庄园的地下酒窖,或者花园不起眼的角落里。Trish不会把自己的密谋向任何人透露一分一毫,因此他们的约会总是显得干巴巴的,像两个偷偷摸摸的高中生。


通常来说他们在一起所做的就只是接吻。Victor搂着她的腰肢,然后她对他说一些甜得发腻的情话。那些话的遣词造句很早就已经过时,她本可以讲些更新颖的,或更真挚的,她知道更多,但她没有。——而这些听起来像发霉的奶油似的话语在Victor看来似乎也很受用,我们无法说清那种表情算不算得上嘲讽,但至少他笑了。


如果这时候有仆人经过,她就会恶声恶气地叫他或她忘了这件事情,最好什么也别问,现在就滚开。——要是他们仍然不识相,Trish就会拔出Victor别在腰间的手枪。


她像头虚张声势的恶犬,狂吠的同时扣下扳机。如果你要让Victor来评价,他只能说这位夫人的准头实在不怎么样。她压根不会用枪。——连续的两发子弹分别射中了已经点燃的烛台和Flacone珍藏已久的葡萄酒,倾倒的火焰瞬间蔓延开阻挡住那人的去路,忠诚又可怜的女仆带着惊恐的神色原地打转,火舌正在试图攀上她的衣服。


在女人裙角燃烧起来的同时,Trish转过身来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她眨眨眼睛,声音同方才相比可以说得上是判若两人:“你看,她一时半会儿跑不了了。”


-


这真奇怪啊,是不是?


Victor本不想插手这件事的,因为无论怎么看那都是她率先将坏事做尽,他想。得罪自己的老板终究没好处,况且是她最开始是浪费了自己的两颗子弹,接着打倒了本来安稳放着的烛台。他有理由相信正在亲吻自己的疯子试图烧死他们在场的所有人。——起码一定试图烧死那个无意闯入的女人,因为他听见了那人颇为凄厉的嘶叫。


她显然做了错事,却一副邀功的模样看着他,眼里的笑意盈盈来的莫名其妙。她就那样站到他怀里,手里握着他的枪。这让人没办法拒绝。


他叹了口气。


-


“瞧好了,夫人。”


Victor将手掌覆盖在她的手背上教他口中的的夫人握枪。他想尽力压低声音,但尾音依旧止不住的上扬。不断往外涌出的酒被当做燃料维持着火焰的燃烧,布料变成灰烬之后空气里焦灼着更为苦涩的红酒味。


他从背后虚抱着他的夫人,将下巴靠在她的肩膀上。Victor从Trish的发间闻到老板上个月送给她的新香水,或许这对于她的年纪来说有些过分老成,但那味道依旧令人愉悦。


他侧着头,然后从对方的眼睛里捕捉到一丝不易察觉的雀跃。火焰已经烧到女人的大腿皮肤,她现在已经没办法正常的站立。他不知道这是否将会是Margaret Trish手上的第一条人命,因为她看向一切的模样都是那么新奇,嘴角微微翘起。


Victor很轻易的明白了她的表情是什么,那是一种欣赏,他早该知道有些事情总归是他们这群人会表现得如出一辙的。猎人们都爱看猎物挣扎的场面,死亡或许不能够让人真正愉悦,但拼命想要活着却毫无办法的动物一定可以。——你真该看看那女人尽力想要灭火的模样,一遍遍徒劳求生的表情算得上是精彩。


他握住她的手,故意像无法瞄准目标似的微微晃动枪口。——他不敢说自己的拖延没有私心,将死亡过程延长终究是不好的。


当然了,他说这句话并不是出于人道主义考量。时间越长越容易被第四个人发现,Victor Zsasz并不是没有自信多解决一个人,不过是再扣动一次扳机罢了。但是这将意味着他的清扫变得更为麻烦,同时大大提升了他们被烧死的风险。


“我以为这么久了,你会对我换个称呼呢。”


她撅着嘴巴转过头看向他,似乎不太高兴,实际上表演痕迹很明显,她偏偏要将对着镜子练习数遍的过程展露给他看,就连天真有邪的那部分都是伪装。Victor看不清她,低声笑了一下没有回答,然后逐渐收紧手指,慢吞吞地扣下了扳机。后坐力让Trish向后一颤,接着脱离Victor的怀抱。


-


Trish蹲在尸体边,靠近火焰。Victor Zsasz的枪法一向很精准,作为一名杀/手,他一定是是出色的。迅速死亡让女人来不及发出哪怕一声惨叫,她的表情永远定格在了痛苦。Margaret Trish站起身,低下头,深深地,怜悯地看了女人一眼,接着转头扑向她的情人怀中。Victor配合地搂住她的腰,然后他听见她笑着嗔怪,在Victor看来那笑声颇具讽刺意味。


“你真是铁石心肠,Vic。”她甜腻腻地说。












04.

她时常搂着他的脖子大叫她爱他。实际上他们都心知肚明,她不爱他,她不信那些。在哥谭,人人都是实业家,因此他们不会倾其所有将未来压在一张空头支票上。在乐观主义者眼中,空头或许意味着更广阔的未来;但对于Margaret Trish而言,她只是懒得将“她爱他”改成“她/要/他”而已。


同样的道理也适用于Victor Zsasz,Trish一点儿都不意外那个宣誓着永远效忠于Flacone的男人会选择离开他的旧老板回到哥谭。他是彻头彻尾的野心家,或许并不是那么野心勃勃,但他必须得工作。——显然法兰西边境的平静小乡村给不了他更大的舞台。


Trish唯一想不清的是为什么自己也会头脑一热向Flacone提出离开的计划,即使她知道这件事是注定会发生的,Flacone已经没了利用价值。但,无论如何都不该是现在。Victor Zsasz对她产生的影响比她自己以为的大的多,她从他离开的第三天就开始心神不宁,一遍遍回到酒窖里盯着曾经女仆倒下的地方。那里的血迹早已被Victor清理干净,她试图找到哪怕一丝疏忽。但是没有。


一连几天的神经质最终逼疯了她,某个夜晚她在Flacone的办公桌上留下了一封信,之后便向一个看不清的星月夜不辞而别。——那封信的措辞显得目的性太强烈,同她平时左思右想的迂回实在大有不同。这无疑将成为她通往成功之路上最大的败笔。


她同样想不清Flacone怎么能同意的那么轻易,让她如此顺利的离开。走下轮船的那一刻她仍旧处于震惊的状态。你当然可以说Flacone只是老眼昏花,越来越大的年纪让他的内心渐渐平和,只想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同儿女们共享天伦之乐。


你当然能够这么说,但Margaret Trish一定是不会相信的。——时刻保持警惕应当被称为一种美德。


-


Margaret Trish回到哥谭的那一天一如既往的没有太阳,她可以说自己此刻算得上真正意义的身无分文。


咸湿的海风吹掀了她的宽边太阳帽,第一滴雨砸在了Trish的眉心,然后开始滚落,带着某种诡异的美。不断有伞从人群里被撑起,而那些没有伞的人便更为急切地奔逃。——空落落的她一度失去了躲雨的资格,但雨水打湿她的衬衫领口时,Margaret Trish久违地,舒心地笑了一下。——有的人天生是属于这里的。


Trish停在人流中央,将墨镜拨到鼻尖,仰着头试图找到雨点下落的尽头。她看到远处工厂的烟囱向天空不断排放着的黑烟,那里一成不变的,灰色的,胀满了雨水的,怎么也下不够的云。——这座城市总是在为着谁服丧;她就像额前垂挂着黑纱一辈子都不去爱谁的老处女,低声地哭泣,却允许一些死亡。Margaret Trish没见过哥谭明媚的时候,从来没有。


她知道她正在走向消亡。












05.

那是个下着暴雨的夜晚,他坐在他的单身公寓里,茶几上放着没吃完的中餐外卖,时间刚走过十二点。


不甚友善的敲门声不绝于耳,Victor打了个哈欠。——他刚刚接了一单颇为诡异的生意,金主来自法国,出手阔绰。实际上他完全不必要匿名,因为他不用思考也能想到这是谁的行事风格。即使如此,目标里的名字依旧让他愣了愣神。他出声将其咀嚼,像灌下一杯苦涩的酒,叫自己无法不去想起某些夜晚,某些燃烧。


Victor Zsasz一点儿都不意外Flacone试图杀死Margaret Trish。——她太年轻了,掩饰偏偏又不长久,自大最终会成为他们所有人的死因。酒窖那天之后,连他都能察觉到她眼睛里的野心勃勃。他惊异自己时至今日依旧怀念着那个旧情人。他原本做好了和任何人一别两宽的准备,他本应当杀/死所有人。——两人曾经约定过不向彼此倾诉“爱”,但此时此刻Victor却没法说自己不对哪个人魂牵梦绕。


他最终还是没好气地拉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Victor Zsasz看到他的刺/杀对象就这么出现在门前,Margaret Trish,那同时也是自己昔日的情人。近水楼台先得月或许不是这么用的,此刻的一切都过分的虚假了,以至于Victor清楚地明白那重情感不应该被称之为思念。可他却偏偏又在转身时不慎将鞋柜上没喝完的啤酒打翻。Victor Zsasz向来是不相信宿命论的,却在弯弯绕绕的相似里最终找到了一丝自己的存在。


他在晚年撰写自己的回忆录时曾提到过这个晚上:“我常常怀疑世上是否真的会有如此凑巧的事,以至于我忘记了自己该做的第一件事本应是将她杀死。………我们都应该少谈论一点爱情的。”


“………她披着一件白色衬衫,领口被打湿,扑面而来我身上热腾腾的水汽,让我避无可避地被拉回某个不算温和的夜晚。………她笑嘻嘻地用装饰得极好的,被打磨数遍的声音叫我Victor,欠一欠身子就从我的臂下钻进公寓,堵住了我原本想好的第一个词。”


-


Margaret Trish不用猜也知道Victor会在第一句对自己说什么。夫人,夫人,一成不变的夫人,始终是他妈的夫人。如果说最开始的那一句是出于尊敬,那在几番亲吻过后,他叫她夫人便只是单纯的想要激怒她,看她跳脚了。她曾不止一次向他明示或暗示过她不喜欢这个称呼,他完全可以对她直呼其名,就像她对他做的那样。Victor Zsasz往往对此事一笑置之,下一次依旧在意/乱/情/迷/之时对她喊这个老气横秋的名字。而她甚至无法想出点儿什么来反击,这才是让Margaret真正苦恼的地方。


事实上,你无法判断这个称呼对于哪一方而言更为糟糕,因为它总是提醒着Victor Zsasz那个小姑娘始终不会属于自己。她或许会因为一些原因去暂时地属于别的什么;Flacone,或者后街区;她必须得到她想要的东西,因此暂且把归属权出卖给对方来换取利益。——但是兜转到最后,你会发觉她只会把自己归还给自己,Margaret Trish始终只属于她本身。


-


“Margaret……”


他最终还是张口将压在舌头下的她的名字泄露出去,舌尖向上,老派但甜美,好像释放出无法抑制的洪流。她从没听过他这么称自己,蹦跳着试图打开Victor冰箱的背影顿了顿。沉默的屋子里他看向她的侧脸,但是冰箱内置的灯光更惨白一些。她清楚地听见一把手枪正在上膛,然后她打开一罐啤酒。


Margaret Trish转过身,面向黑洞洞的枪口,还有那个握着枪的人。


“晚上好,Vic。”
















06.

可以说这一发子弹来得坚定而果决,一开始就是瞄准了她的心脏去,与地窖里的那一次大不相同。Trish侧着身子躲开,但Victor反应更快,他没有犹豫地第二次扣响扳机,打中她的肩膀。


血很快蔓延开染脏白色衬衫,像帝/国侵/略/者那样冲锋,攻占下大部分城池。她的整条手臂都在发麻,除了疼痛什么都无法感知。Margaret Trish清晰地意识到她的肱骨已经碎裂,痛苦地呻吟着下意识地捂住伤口,但那无事于补。


她说不清自己是更害怕还是更震惊,但无疑的是这发子弹更加坚定了Trish报复的决心。她依然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扔下酒瓶向他靠近,剧烈的坠落下满地板都是啤酒筑起的泡沫。她用她猫儿似的眼睛含情脉脉地注视他,久远得像追逐一颗黑色的太阳。


-


“以防你没弄明白。”Victor Zsasz看向眼前这个距离越来越近的小姑娘,有点好笑地挑起一边的眉毛:“我现在打算杀了你。”


“不。你不会。”


她如此张狂地宣布,实际上仅仅只是为了虚张声势,却让Victor意识到了眼前的人已经不再是那个初来乍到,眨着大眼睛询问他自己是否可以拥有一个单独卧房的小绵羊。她不知道他是否已经在那一刻看破自己的别有用心,他只是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的眼睛。——那是野生动物的眼睛,富于攻击性,不应该属于一个十九岁的少女。他会在某一刻终于意识到她本质里的步步为营,或许不是现在。但他在此刻已经明白。比起绵羊,或许称她是一条正在进食的蟒蛇更为合适。


不,她从一开始就不是绵羊。他想。


Victor没有作出任何回复,Margaret就扯着他的领带吻了上去,她曾听说过报复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就是让他爱上自己。她好像洪水一样野蛮,报复性地将吻技尽可能做到最差。比起一个吻,那更像是她故意用嘴唇撞击他的,像拥有尖利牙齿的动物那样啃咬他的嘴唇,释放原始本性。——那并不是真正的接吻,直到Victor捧着她的脸主动将它加深。


故意的唇齿撞击或许真的不是什么好选择,尤其是在一场筹码为真心的博弈当中。现在她只觉得牙龈疼痛,牙齿发麻。这个吻比她想象的要火热的多,但依旧无法被称作旖旎,这并不是她本意。Victor Zsasz是她未来里出乎预料的一部分。——或许这就是Flacone追杀自己的原因,她嘲讽地想着。那位杀手坏心肠地试图将舌头探进来,前者顺势咬破了他的嘴唇。


-


“好吧……为什么?”


他将自己从她的唇上抽离,终于还是不着调地将一个问句道出口。喘息时分胸膛起伏,在昏黄的暧昧的灯光的渲染下,你完全能够将其称之为调情。他拉起Margaret Trish满是血的手腕,然后,一个吻落在她鲜红的掌心。


他的子弹穿透她肩膀留下的伤口仍在发烫,灵魂燃烧,下一秒便从不知道是谁的口腔里尝到鲜血的味道。——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取悦了他。Victor Zsasz勾唇笑了一下,锋利的嘴角在上扬时好像一只猫。


而他千千万万遍的“夫人”勾住他的脖子,一下下点着他的唇,同样俏皮地笑起来。她想他生来就应该是胜利者,正如他的名字,Victor Zsasz。她是希望他赢的,希望他赢的同时也不愿意自己输。因此她的立场就这么变得矛盾起来。——有时候她宁可他不爱她,但是理智告诉自己活下来比什么都重要。


她将指尖滑到他的脊背,一遍遍描摹对方蝴蝶骨的形状,她听见Victor在她耳边低笑。


-


狭窄公寓里的枪响远不如庄园地窖里那样好掩饰,等她反应过来这一点时已经太晚了。有多事的邻居已经报了警。——警笛声响起时Trish搜肠刮肚地试图找回一点儿受害者的姿态,而后惊异地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做到。也就在同一时刻,她察觉了这个道理:他们的对峙从未结束过。


他们都将那点短暂的时间当做是偷来的。当一场较量临近尾声的时候,两人发现彼此既是对手,也互为同谋。——她最终还是选择开口道明一个双方都知晓的事实。那样的语气足够妄自尊大,笑容更算得上是风情万种。但他满眼都是她火热的唇,没法注意到其他。


Victor Zsasz听见GCPD警车的鸣笛就在窗户下面,并且越来越响,这反倒让他小小的雀跃了一下。他好心情地吹了声口哨,将脸凑过来第二次向她索吻,但被她用一根手指推开。Victor荒诞地笑了一下,露出他尖锐的犬牙。他侧过头撩起Trish耳边的碎发,将手指的血渍在她的耳廓上轻轻抹匀,带着湿气的呼吸打到她的皮肤上。Trish边颤抖着缩了一下脖子,一边抬眸看向他。


然后,狡猾地,虔诚地,他吻了吻她的耳垂。


——这让Margaret Trish的语气更加笃定。








07.

“因为我们都知道你爱我,先生。”












Fin.



*感兴趣的人多的话可能会掉落非传统意义上的后续,过审之后会在评论区附上一点点创作谈,主要是对标题的解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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